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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半条皮带不要吃了,要留作纪念”

作者:肖湘娜 来源:《新湘评论》2019年第19期 发布日期:2019年10月09日 11时36分01秒 编辑:陈家琦

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珍藏着一条任弼时长征过草地时吃剩的皮带。这条皮带黑中泛着旧黄色,比正常的腰带短了几乎一半,边缘还被割了许多小口子。这是一条吃剩的皮带,是红军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惜付出一切牺牲的长征精神的生动写照。

1936年7月,刚刚走出雪山的红二方面军,在体力受到严重消耗的情况下,由甘孜东部北上,开始了荒凉的草地行军。离开甘孜,前面是更艰苦的历程。茫茫的草地泽国,极目青青,望不到边;四处浓雾迷蒙,方向难辨;一会儿风,一会儿雨,沟河交错,积水泛滥;泥水呈淤黑色,散发着阵阵腐臭。

草地行军最大的困难是缺粮。从甘孜出发时,因为预计十天后可以到达阿坝,所以每人只带了七八天的粮食。由于红军将士的体力非常疲弱,结果在草地走了十天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个时候,全军的粮食都吃光了,连野菜也找不到了。有一天宿营时,警卫员李少清愁眉苦脸地对任弼时说:“任政委,今天什么吃的也没有了,怎么办?”

任弼时在草地上拔起一把草,笑了笑说:“草儿香,野草香,红军战士粮食满山岗,这不是有吃的吗?”李少清说:“首长,这草有毒,不能吃。”任弼时说:“小拐子(对李少清的昵称),不要愁,想想办法。”说完就沉思起来。李少清一面用手抚摸着挎盒子枪的皮带,一面自言自语的说:“还有什么办法呢?”任弼时抬起头正要安慰李少清时,忽然看到了他身上背的皮带,惊喜地说:“小拐子,有办法了。看,你身上背的皮带可以吃呀!快解下来。”

李少清把皮带解下来给任弼时。任弼时接过皮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来回踱步思索着。李少清问:“任政委,您在想什么?”

任弼时说:“我在考虑怎么吃,这条皮带能吃几天?”说着,就要李少清把小刀拿来。让他扯住皮带的一头,任弼时扯着皮带的另一头,隔一寸割开一个很长的口子,第一次割下来八块。李少清找了些干树枝点起火,任弼时亲自烧了起来。当烧得见焦时,就把皮面上的黑焦刮下,再放到水里煮。这东西是煮不烂的,煮了两个多小时,任弼时说:“差不多了,咱们吃煮牛肉吧。”这时,贺龙、关向应等同志都走了过来。任弼时先吃了一块儿,他一面咯吱咯吱嚼着,一面风趣地对大家说:“这东西很有味道,你们也尝尝。”关向应也接着吃了一块,并对李少清说:“小鬼,这是好东西,比野菜好。”贺龙看到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走过来也吃了一块,一面嚼,一面说:“你们真有办法,这个东西嚼嚼也有用。”接着就发动部队开始吃皮带,靠这个办法暂时解决了一段粮荒。

这牛皮带吃下去不好消化,尤其吃到空肚子里,老咕咕叫,最后很多又拉出来了。但这是当时唯一能进肚的东西,因此,任弼时等领导要大家节约吃,要计划好,因为估计还要走十天才能到阿坝。当时任弼时有两条皮带,第一条吃了一个星期,接着又开始吃第二条,任弼时在这条皮带上用钢笔写了一行字:“越吃越健康,将革命进行到底!”当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红二方面军接到中央的电报,知道就要到阿坝了,于是,任弼时告诉李少清,剩下的半条皮带不要吃了,要留作纪念,将来这是很有意义的。

后来,任弼时从山西抗战前线去共产国际时,把这半条有他亲手用刀割的一块块痕迹的皮带作为礼物送给李少清。李少清把这块皮带当成革命的传家宝,带着它经历了八年抗战、三年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度过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年代,后来捐献给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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