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与重塑：回看互联网30年的时代变迁

回望过去30年，互联网最初从一个遥不可及的概念，到深度融入、深刻影响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军事等各领域，已成为改变世界最大的时代力量，发展证明这一切都起源于技术，一切都归功于连接。

从学术“牵引”中起源

互联网核心技术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末美国国防部资助的研究。到80年代，美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利用这些技术建立了覆盖全美的科研网络，并与欧洲科研网络对接，在全球科研机构和超级计算中心等科研设施之间建立了网络连接。90年代初期，美国国会决定放开科研网络的商业化限制，利用科研网络地域覆盖广泛的优势，把世界各地的商用网络连接到一起，这就是今天全球互联网的前身。

1994年，中国通过美国商用线路接入到全球互联网。从此，积极拥抱互联网的大潮在中国澎湃形成，网络改变生活的故事日新月异。

在技术“颠覆”中发展

全球互联网的发展历程可以从多个维度来进行划分，但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最早期以网页服务和个人用户为主，我们称之为单向传输的Web1.0时代，典型业态是电子邮件、门户网站、个人博客等，这部分互联网服务在今天已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随后是搜索引擎、电商、社交网络和内容分发平台的繁荣，我们称之为双向互动的Web2.0时代，在全球以谷歌、亚马逊、脸书、推特、油管、网飞等企业为代表，在我国也有对应如百度、阿里、微博等，这个阶段互联网的主要特征是用户使用电脑上网，既可以通过关键词搜索或点击来获取自己想要的内容，更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网络社交。

现在所处的阶段是以移动互联网为核心的服务推送阶段，我们称之为随时交互的Web3.0时代，前一阶段出现的互联网服务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而渗透到更广泛的用户，同时服务内容从用户主动搜索获取演变为平台智能化推送。互联网服务开始理解和操控用户心智模型，从而更好地吸引用户付费。这个阶段的典型互联网服务是网络游戏、直播电商、短视频社交等。腾讯公司的网络游戏，字节跳动公司的短视频平台具有全球范围的影响力，价值互联网日益凸显。

近10年来，中国互联网企业集体出海，成为对抗美国这个网络帝国在互联网的垄断地位和网络霸权的中坚力量。

于格局“重塑”中创新

互联网是人类有史以来建设的最大规模和最复杂的工程，极大地推动了人类社会生产力发展和生产关系变革。

1962年创立的沃尔玛与1996年创立的亚马逊分列2023年世界500强的第1和第2位。两者的营收都在5000亿美元左右的规模。后者的利润是前者的3倍。即使是排名世界企业500强第3的国家电网，利润也不到排名第7的苹果公司的十分之一。

与传统企业项目比，互联网企业在生产力水平上有质的提升。互联网赋予了信息流动极大的便利性，不单改变了传统产业型生产资料的配置模式，还创造了新的生产关系。网络红人、头部意见领袖等对社会的影响，已经超过了传统新闻媒体，互联网企业家、网络直播电商等迅速崛起的富裕群体，掌握了大量资本，形成了新的社会阶层。

这是互联网对人类社会的一次价值重构。

向万物“智联”上跃迁

经过30年的发展，互联网已经成为和水、电一样的基础设施，甚至成为人体的外在器官。据2023年统计，全球网民数量已超53亿人，其中中国网民约10.79亿人。对比全球手机用户数56亿人和总人数80亿人，应该说互联网在规模上进一步发展的空间不大。成年人互联网用户平均每天连线时间已达6.5小时，这意味着面向人类的信息交互类互联网服务发展空间已受限。但更多的原住民对互联网的依赖程度和理解程度，正在催生日益庞大的新的物种。

互联网的未来在于连接万物、赋予智能。一方面将人类的生产生活工具，如飞机、汽车、楼宇、道路等相互连接起来，建立高度智能化的调度和协同控制，提高生产率，降低事故率，一方面将大规模的算力设施，如超算中心、智算中心等与社会连接起来，利用智能模型和算法，为社会提供智慧服务，减少人类心智负担，提升幸福感。特别是当前，伴随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正在催化和形成一个全新的数智时代。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30年只是弹指一挥间，但是世界互联网的30年，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时代变迁。

（作者系湖南大学国家超级计算长沙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