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领会把握“十五五”时期的重要地位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指出，“‘十五五’时期是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全面发力的关键时期，在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十五五”时期在纵深推进高质量发展、推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具有重要历史地位。

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的关键时期

按照党的二十大和二十届四中全会的部署，2035年确保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是：“实现我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大幅跃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民生活更加幸福美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十五五”时期是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全面发力的关键时期，只有确保这一时期保持健康较快发展，才能保证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

在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指标体系中，最主要的量化指标是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尽管目前对“中等发达国家”的标准缺乏确切的定义，但是社会各界主要倾向于将中等发达国家人均GDP标准定为2万美元，即发达国家准入水平。2024年我国人均GDP为1.34万美元，按照2025年增长5%计算，2025年我国人均GDP预计为1.41万美元，则2026年到2035年我国人均GDP每年增长率要在3.6%以上。如果考虑到未来一段时间发达国家准入标准以及汇率可能发生的变化，则每年人均GDP增长率应该保持在4%甚至更高水平上。尽管与过去相比，这一增长速度并不高，但是考虑到未来经济增长面临的复杂情况，这一要求依然具有一定的挑战性：一方面，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深度转型以及经济规模持续扩大，经济增长速度存在向下的压力。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表明，随着经济持续发展，经济增长速度会呈现逐步下降趋势。因此，在未来10年，经济增长率维持在4%到5%之间，需要我们克服很多挑战，特别是考虑到时间的变化及经济增长率的变更趋势，“十五五”时期的经济增长率应该高于2031年到2035年，因而其经济增长率要更高一些，我们面临的挑战将更大。另一方面，“十五五”期间我国经济增长依然面临一系列的挑战。从国内经济社会发展阶段看，我国高质量发展向纵深推进，需要解决的深层问题与矛盾日渐增多，经济社会政策中需要统筹兼顾的因素不断增加，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挑战性更为突出。从国际环境看，全球资本主义国家民族主义依然高涨，贸易保护主义仍然较为突出，部分国家针对我国发起的“脱钩断链”措施存在继续扩大的可能，同时世界各国在未来产业及新兴产业的战略制高点之争日益加剧以及前沿科技与产业所具备的难以预测特征，都使我国未来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不确定性呈现提升趋势，这导致“十五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程更容易受到意料之外因素的影响，影响“十五五”时期经济增长速度。在这种情况下，持续保持较高经济增长速度、为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将是“十五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任务。

“十五五”时期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进步的重要历史节点

正如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提出的“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是一个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进步的历史过程”，“十五五”时期是这一历史进程的关键节点，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过程就是高质量发展持续推进，经济发展转型不断深入的过程。

科技创新是一个阶梯式递进的渐进过程。不论对于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科技创新都是一个缓慢的、持续进步的过程，前者表现得尤为显著。这是因为，发展中国家的科技创新过程，一般都需要经历由科技创新链条后端的商业技术创新向前面的应用研究阶段以及基础研究阶段逐步跨级跃迁的进程，每一级跨越都需要经历科技—产业体系的范式变革，因而科技创新整体的进步呈现出显著的阶梯式递进特征。相对而言，商业技术创新可以通过技术引进、模仿以及吸收先行国家的技术溢出而加速进行，因而相对更容易对发达国家实现追赶甚至超越。但是，随着一个国家商用技术水平的提升以及与发达国家技术差距的缩小，要进一步提升科技创新能力，则需要这个国家应用研究和基础研究能力大幅提升，这对国家科技创新体系（包括企业、高校、研究机构以及其他相关组织）提出了更高要求，取得突破的难度明显加大，因而实现对领先国家的赶超相对更为缓慢。

产业结构升级是一个阶梯式递进的渐进过程。这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第一，就宏观层面的产业结构升级而言，农业、工业、服务业的产业结构变动，整体呈现出农业比重持续降低，工业比重先升后降，服务业比重持续提高直至占据绝对多数的演进规律。这一演变进程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第二，就产业间层次而言，产业结构的升级主要体现为未来产业及新兴产业以及其他技术密集型产业比重持续提高，对经济发展的贡献度持续增加，而一般产业比重逐步降低。尽管未来产业和新兴产业发展极为迅速，并能够在短期内对人们的生产生活以及其他产业产生颠覆性影响，但是一个产业从萌芽到成熟阶段，往往需要较长时间，而且其在经济体系比重的上升也是一个渐进过程。第三，就产业内层次而言，一个产业的发展优势从产业链中间的低附加值环节（加工组装环节）向两端的高附加值环节（研发、营销等环节）转移，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同时受到部分因素制约（如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甚至会在一定时期陷入停滞。

经济体系由追随型经济体向发达经济体转变是一个阶梯式的渐进过程。从经济层面看，我国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进程，不仅是人均收入达到发达国家水平的过程，更是经济体系由追随型经济体向发达经济体转变的过程。这涉及一系列的转变：从需求角度看，这体现为我国在消费、投资及净出口的“三驾马车”关系上达到良好状态，逐步建立起以最终消费为主体、需求规模稳步扩大的需求体系，拉动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增长；从自力更生与对外开放关系看，这体现为自力更生逐渐占据主导地位，即在市场需求方面内需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在要素供给方面关键要素（如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局面得到根本性改变，同时对外开放不断优化，自力更生与对外开放之间呈现出彼此促进而非相互对立的关系；从企业竞争力看，这体现为企业逐渐由过去过度依赖低要素价格的低成本竞争力，向以技术创新为主要支撑、高度强调差异化的核心竞争力转变。

整体而言，这一系列转变，涉及的因素众多、转变难度大，需要在较长时间，逐步实现由量变向质变转变。因此，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是一个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的进程，每一个时期都有其要完成的重要任务，“十五五”时期作为产业结构升级、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是这一历史进程的一个关键节点。

“十五五”时期是全面发力的关键时期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提出，“十五五”时期是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全面发力的关键时期。根据《建议》的要求，全面发力重点体现在三个方面：

巩固拓展优势。经过多年的发展，我国经济发展积累了巨大的优势，同时一些新的优势也正在形成。依据《建议》的提法，我国当前的优势主要包括：能够充分发挥社会主义体制优势与市场经济优势、保证经济社会保持持续健康发展以及体现“集中力量办大事”制度优势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由超大规模人口、不断增长的人均收入支撑，对经济可持续发展形成有力支持的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全球最突出、对国内大循环主体地位的强化和国际大循环的优化提供强力依托的完整产业体系优势；全球数量领先，技能结构与水平不断优化，为未来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力支撑的丰富人才资源优势。同时，随着经济的持续发展，一些新的优势正在形成。以人力资源的变化为例，尽管目前我国整体劳动力数量步入负增长阶段，但是随着人口受教育程度的持续提高，人才资源的数量优势正在不断凸显。例如，2021年我国普通、职业本专科招生1001.3万人，研究生招生117.7万人；2024年普通、职业本专科招生人数在高位上继续增加，达到1068.9万人，研究生招生人数则迅速提高到135.7万人，比2021年提高了15.3%。巩固拓展优势，是为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夯实基础的基本保证。

破除瓶颈制约。第一，完善市场机制，更好发挥市场作用，促进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更好结合。“十五五”时期，要以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保证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发挥政府作用，通过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的紧密结合，破除体制机制障碍，不断增进经济活力，提升资源配置及经济运行效率。第二，推进深层次改革，逐步解决阻碍我国经济发展的深层次因素。长久以来，我国经济发展中存在一些与深层次矛盾相关、难以从根本上解决的“痛点”问题。例如，在中小企业融资中的“贷款难”“贷款贵”，难以根治的原因在于它与一系列复杂的深层问题相关：如金融组织的基本职能与管理体制、银行与中小企业所有制差异、直接融资渠道欠发达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要稳步推进深层改革，逐步解决与高质量发展不相适应的深层次问题。第三，构建与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发展，需要打通与新质生产力相关的各个环节，将科技创新政策、教育政策、人才政策及产业政策等相关政策、体制机制改革紧密结合起来，实现创新政策、教育政策、人才政策与产业政策、宏观经济政策的有效协同。

补强短板弱项。“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必须补强一些短板弱项：第一，补强产业链中的薄弱环节，不断提升产业链韧性和安全水平。例如，逐步提升制约我国大量产业向高水平发展的关键领域的发展水平，如高端芯片、工业母机、高端仪器、基础软件、先进材料等领域。第二，应对扩大内需这一艰巨挑战。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必须以强大国内市场作为依托，而强大国内市场的关键在于扩大内需。扩大内需与一系列问题紧密相关，如扩大最终消费，就必须提高人均消费水平；提高人均消费水平，就必须提高人均收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从多角度、以复合化措施推动内需扩大，如通过促就业、增收入、稳预期等措施扩大居民消费能力；扩大有效投资，保持投资合理增长；加快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等等。

通过以上措施，主要达到两个目的：第一，在激烈国际竞争中赢得战略主动。这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在产业制高点即未来产业和新兴产业方面，能够在激烈国际竞争中脱颖而出，在技术和产业发展方面实现与发达国家基本同步甚至达到领先，谋取先行者优势；在一般产业竞争方面，能够逐步摆脱过度依赖加工组装环节比较优势的局面，优化提升我国在产业国际分工中的地位。第二，在国内，推动事关中国式现代化全局的战略任务取得重大突破。例如，事关中国式现代化全局的战略任务之一便是实现我国科技创新能力质的突破，即在关键核心技术和前沿技术方面取得重大突破，使我国在整体科技创新能力上全面达到甚至超越发达国家水平。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